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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乡——绩溪平坑村

来源:重庆资讯网发布时间:2021/6/16 14:41:09

水阳江上游有东津、中津、西津3条主要支流,其中西津河有一源头系来自绩溪县家朋乡的戈溪河,戈溪河的上游便是和阳河,它源于皖浙交界的天目山西麓黄毛尖山。距离黄毛尖山脚2公里的平坑村,便是我的家乡。

平坑村在上世纪70年代末有60户人家,分别住在外平坑、里山湾和里平坑。三地都有菜园相隔,外平坑和里山湾相距也只150米左右。里平坑稍远也只有一里路,拐两个弯便到。现在新建的高楼大屋已连成一片。

一、里山湾

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,到深夜的满天星辰。时光流转,我沿着历史的路走来,来到了徽州的东南一角——平坑里山湾。这里有我出生的老屋。因为我们几家出外工作,老屋终于完成哺育我们,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历史任务,即将归去。

曾经的梦想,欢笑,泪水,多少次重逢的喜悦,多少次生死离别的伤痛,在这里发生,在岁月的长河中如过眼云烟。站在老家的门口,仰望苍穹,任凭被风儿吹散的蒲公英轻轻飘落在我的肩头。有小河相随,有阳金山作证,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老家……

这幢老房子是明朝所建,这是第一进,因山区宅基有限,后面第三进高于第一、第二进。前二进,四水归明堂,中间天井,马头墙全部徽派风格。

这是我老家的一进大门口,岁月斑白了门上的门神壁纸,消褪了砖雕的印痕,朽蚀了高悬的门檐。迟滞的脚步停在门外,种种的思绪心头翻滾,儿时的画面纷至沓来。

我们家的后进小屋还在吗?那棵后门头的扁豆藤还在等着我放学回家吧!那板壁上我写的对联掉落了没有?那古墙焦急地等着我的情书吧!我闭上眼……

忽听得最后面旁边的小屋吱呀一声响,原来是光成兄弟家出工上山割草回家烧中饭。跨过高高的门槛,走入后进我的小屋,像掉入了一个古老悠远的梦境。那小屋已经倒塌,唯有这熟悉的声音像一首从远古传来的歌谣。手指抚摸残缺的青砖古墙,古墙斑驳的脸上青苔掠过,平添了些许皱纹。我不在的时候,古墙就是借青苔的手为我一笔一画写下思念的文字。

那边是老屋内几家的后门头,小时候,我常在此把沙子放脚盆里铺平练字。我家旁边的猪栏,猪饿了,不停地用长嘴拱猪栏,叫得吵人,那声音不时地震颤着我写字的心灵。

我家隔壁的老宅更加精致,外面粉墙、青瓦、马头墙、砖木石雕,里面明堂、天井、绣花楼,高脊飞檐、曲径回廊等的和谐组合,可一窥两千多年徽州文化沉淀下的风土人情。从这里走出了空军师级干部,走出了中草药博士生导师,走出了高级教师。兄弟三人皆是有事业的人物。老大王寿林,1949年大学毕业参军,一直在空军部队,先是领航员,后为师级干部,现离休。老二是高级教师,曾任贵州三都民族中学校长,副县级。老三毕业于南京中医药大学,愽士生导师。

从我家出来,站在村中央,一条5里长的小溪从黄毛尖起源,在脚下哗啦啦地向和阳河流去。溪水清澈明亮,一年四季川流不息。小时候我们在小溪里捉鱼洗澡,在小溪里挑水,村人都是喝着这条小溪里的水长大的。

看,那是屋后的芳坪子山:小时侯,常沿着这条小路出门扯猪草,摘苦佳菜,割草种苞萝。

看,向前拐一个弯便是平坑小学:我的启蒙学校。伏岭镇的程来生、胡家乡的胡明义、何口舍的方飞来老师在此任教。小时候学习愚钝,一年级因出麻诊耽误学时留级,二年级因饿肚子留级。

二、老深湾

来到老深湾,看到重新修建的俞氏支祠,马头墙建筑新颖,别具一格。本村有许多人定居在宁国洪门和绩溪城内,曾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。

方权家的老屋,一进里平坑路旁便是。他小我8岁,他从这里读完了小学、中学,以后到歙县父亲身边读高中, 1978年参军,军校毕业后提干,从军33年至副师级干部。

这里还有一幢十分简单朴素的徽州农家小屋,在我10岁的时候,里面住着一位桃春奶奶,因我家跟她家有点老亲的关系,我妈曾带我到她家去串门,桃春奶奶就到灶台边那个漆黑的橱柜里拿糖给我。糖是甜的记忆也是甜的!听人说,她的大儿子俞铁雄是国民党师长,有中正佩剑。小儿子当过新四军,后在宁国工作。

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探虎穴兮入蛟宫,仰天呼气兮成白虹。”这就是俞铁雄先生,自从当兵后,没有回过家。他属猴,生于1908年,13岁到上海饭店学小倌(现在叫童工),15岁参军进军校,毕业后在海军舰艇服役,官至舰长到师级。

还有一封俞铁雄先生写在相片背后给父母的毛笔信。我拜瞻其文,感到他能把这一封信留给后人是多么的不容易。我仿佛看到了将军的人生缩影和旧军队体制束缚的生活写照。一种不满旧社会统治的情绪跃然纸上,他出身贫苦,同情农民,有向往光明的进步思想。有孝顺父母热爱家乡的赤子之心。

三、外平坑

从里平坑回头,经过里山湾——我的出生老屋,再到外平坑。珍沛公家就住在这里。

原25军75师225团老战士王珍沛有立功证书和渡江胜利纪念章,30多年前曾看到过他因病坐在轮椅上,胸前挂着纪念章。

他长我两辈,我称他为珍沛公。他不识一字,当兵13年,九死一生,吃过许多常人难以想象到的苦。少年时的我曾经和他一块割草砍柴。

如今珍沛公已远去,2019年初夏,我又从他的后人处再次看到那枚来自战火硝烟、充满阳刚之气的纪念章,一种厚重的沧桑感袭入眼帘!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百万大军渡长江的宏伟场面。为有我村人能参加这次战役而骄傲!

再往外走便是平坑村的水口,矗立着数处峭岩,成“Z”字形连耸三道石门,鬼斧神工,自然天成“石门三叠”,石门外山峦壁立,人称产岭,是通向家朋乡的必由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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